(注意:本篇內有血腥暴力文字和圖片,未滿18+請自行關掉)
Leo在診間外的大廳裡坐著,而現在診間裡只有醫生和Linda,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要談論。
「......」
診間裡沉默又沉重的尷尬氣氛仍然延續下去......
直到醫生從辦公桌的抽屜裡,拿出一包香菸。
點火,然後開始抽起了菸。
無視這不允許抽菸的空間,彷彿只有他一個人
「好久不見了,John」
Linda瞪大著眼睛,緊握著雙手顫抖著,緊咬著下唇。
好不容易讓這種恐懼感稍稍消退之後,用力地深吸一口氣,
鼓起勇氣對著醫生回話:「好久不見了,Aiden醫生......」
「但是現在我的名字叫Linda」Linda的兩隻手都緊緊地握成拳頭。
Aiden醫生吸了一大口氣,然後緩緩地從嘴裡吐菸。
「John,該放手了......」
「Aiden醫生,我說過了,請叫我Linda」
「你......剛剛也聽到了你弟弟的檢查報告了吧......他現在需要更好的醫療照顧」
「我可以好好地照顧他,我可以的!」
Linda用非常堅定的口吻告訴Aiden醫生
Aiden醫生又再吸了一口菸。
「難道你還不懂嗎,John?你待在他身邊不會幫他的病情好轉的」
「你對癲癬和失語症夠了解嗎?從我們跟你通話的醫護人員轉述,你應該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形吧!」
「要是再有個第二次、第三次呢?你又要從那棟沒有電梯的公寓扛著他,一路跌跌撞撞的送到我這裡嗎?」
Aiden醫生嘆了一大口氣。
「你還記得5年前的那一天,下著大雨,你濕淋淋地站在門口?」
他推著眼鏡,隨手抖掉一些菸灰。
「你瘋狂似地敲著門,當時的診所早已關門,只剩我一個實習醫生。你苦苦地哀求我一定要幫你完成『變性』這個心願,你翻遍了全身上下,硬是湊了所有的零錢給我......247塊錢」
Aiden醫生拿出一小把鑰匙,打開其中的一個抽屜,裡面放著一個小木盒。
木盒裡面裝著一堆零錢,還有一張照片,裡面有兩位少年,但其中一位的臉似乎模糊不清。
「你知道嗎,John?我們都背負了很沉重的過去」
「你為了成為真正的自己而離家出走,丟下了自己的弟弟,連自己的存在也想一併抹殺」
「為了確保那一場非法變性手術,有足夠的血庫供給你,我們到街頭去尋找那些無家可歸的遊民,欺騙他們、告訴他們說,只要他們捐血,就能得到一筆錢......最後,他們......」
「求求你別再說了......」Linda拜託Aiden醫生別再說下去了
「就再也沒醒來了」
「求求你......別再說了」
Linda抱著頭,緊閉雙眼,摀住耳朵,看起來想要逃避現實。
Aiden醫生吸完最後得一口菸,便把菸頭的於火熄滅在窗台上,然後隨手扔出窗外。
「那時,你不但沒錢支付手術的費用,而且我又只是個背負債務,隨時都會有人上門前來催討債務的實習醫生,只要被其他人知道我們在做這種地下手術,我們兩個都完了」
「那種被錢逼到絕境的絕望,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其他人揭發的恐懼感,促使我的一個念頭興起......你知道在那樣的情況下,道德有多不值錢?」
「不要再說了!不要再說了!」Linda歇斯底里的大吼。
Aiden醫生仍然無視Linda瀕臨崩潰的狀態,繼續說下去
「腎臟、肝臟、心臟、胰臟......」
「不要...不要......」
Linda一邊發抖,一邊乞求Aiden醫生別再說下去,但Aiden醫生依然細數那些器官和組織。
「角膜、肺臟、小腸、氣管、骨髓、軟骨組織、肌腱、皮膚,哦對了,心瓣膜也不能浪費......」
「一個人不夠,又找了第二個......就這樣,我這個背負著龐大債務的人,憑著這些賣給黑市的臟器和組織,還清了那筆債;又憑藉著那些摘除器官的經驗和技術,成了神經內科的權威人士,你也如願的完成了變性的手術,獲得新生」
看到Linda受到衝擊的心情看起來似乎還沒平復,Aiden醫生繼續說下去
「已經過了這麼多年,他早就認不出你了,你當真認為只要默默的待在你弟弟身旁,等到哪一天告訴他『嘿,其實我是你哥!』你們就會立刻上演溫馨感人的相認戲碼嗎?」
Aiden醫生走到辦公桌前,身體微微地向後靠在桌緣,
又抽起了另一根菸,看向窗外。
聽到Aiden醫生扳開打火機的聲響的那一刻,剛剛受到衝擊的Linda,這才稍稍回過神。
「我...我也知道拋下Leo出走,是我的不對,但那也是......」
「那也是不得以的?」Aiden醫生順著Linda的話回答
「是阿......這個社會對你,不......是『我們』這樣的人確實是不友善,尤其是這個地方特別的保守。一旦你表現得不符合這裡對男性的期待,就會被視為異類......這也是為什麼我當初,會答應幫你,進行非法變性手術的原因」
「不過,現在可不是什麼感嘆過去的敘舊時間,我要跟你談的......是這個」
Aiden醫生將書架上的書挪到一旁,裡面有個小小的保險櫃,一打開保險櫃,裡面就冒出冰冷的空氣,他從裡面拿出一個透明的小盒子,輕輕地放到桌子上
「叩!」的一聲,讓Linda不由自主的縮了一下身體
小盒子裡,有一顆心臟。
但是Linda似乎沒有驚訝於眼前的這個東西。
「這是你上個禮拜提供的『新貨』,還很新鮮呢!只可惜......」
「只可惜什麼......?」Linda接著問
Aiden醫生仔細的端詳盒子裡的心臟,
「只可惜他的心臟,有先天性的缺陷。最近一位『客戶』因為心臟疾病惡化,極需要一顆健康心臟移植到他身上,他比原先的開價,高了兩倍......因為他要是沒有在三個禮拜之內,進行移植手術,就會沒命」
「我希望你能夠在兩個禮拜之內找到合適的人選」
「兩個禮拜!?我怎麼可能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找到那樣的人?」
Linda看起來非常的著急,提高的音調和音量表示抗議
「而且我要是沒找到呢?你是這裡最有權力的醫生,不是有很多更適合的病患當作人選嗎!?」
Linda繼續提出質疑,表示拒絕合作
「這可是非法交易呢,況且我現在好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,總不能那麼明目張膽對著我的病患說:『嘿,不好意思,為了讓我賺點錢,把你的心臟給我吧!』,這裡的病患要是出了差錯,我可是會有吃不完的官司。到時候,不管是你還是我,這一切都會毀了」
「況且他可是這間醫院的贊助者,你認為我有辦法說不嗎?」
「不過說到合適的人選嘛......也不是沒有」
「既然有合適的人選,為什麼不用呢!?」
「因為那個人就是你的弟弟─Leo阿!」
「你......你說什麼!?」
「就在前面一連串的檢查過程中,我已經比對過他的血液樣本了,剛好吻合,你說呢?」
「你!!!」
「兩個禮拜,兩個禮拜內要是沒找到的話,你的弟弟就是這次手術的器捐者。好了,沒事的話,就請出去吧!我還有下一位病患要看診呢......」
Aiden醫生背對著Linda,揮手示意要Linda快點離開。
Linda的手緊握成拳頭,滲出了一點點的血,
惡狠狠地瞪著Aiden醫生,然後轉身離去。